泠七

天气好的话,我想可以来这里看看

【渊旺】《先生》01-02

*不擅长写summary,大概是老师渊×山区学生火

*坑品是自己感兴趣会狂写,卡了则需要评论支持(流泪猫猫头

临时起意的一篇,算是赶个清明(?)ooc预警

  

  ————正文————

  

  01

  1月,刚过完年的时候,从西安到贵阳火车站的人并不多,有外出的商贩也有打工的工人,行人来来往往,西南山区的天总是没有别的地方那么得天独厚的,天色总是灰蒙蒙,像是被工厂烟雾遮盖的玻璃板。

  火车不断地穿过隧道,黑暗笼罩着人并不多的车厢里,一到贵州,隧道多得让人恍惚是不是已经是黑夜了。

  短暂的光线刺破廉价的蓝布窗帘,外面不知道是下雨还是起雾,一座又一座的山湿漉漉的横亘,不在山里长大的人很难理解——有那么多人,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,抬眼是不高也并不低的青山,好像用尽一生也难以走出去。

  那是2003年,经济建设改革的风吹遍了东南。一闪一闪时不时亮雪花的电视机里频繁播报者各地良好的经济态势,李火旺被吵得不行,从床上跳起来,也不穿鞋,一股气跑到堂屋,把黑沉沉的电视剧一拍。

  啪,声音终于不再断断续续了,那电视剧仿佛被驯服了一般平顺下来。

  “娃啊,主任让你去接新来的老师,快去赶中午那班车,不然来不及了哟!”

  李火旺放弃睡回笼觉的打算,深吸一口气对着坐在破烂太师椅上的长胡子老人吼道:“关你什么事!回你的老房子去别来烦我!”

  老头像是很习惯李火旺的态度,也不争,当做没听见一般,站起来晃晃悠悠到一旁的八仙桌边,从咯吱窝里掏出来几个作业本。

  “娃,这是老师让我给你的,还有去接新老师的车费,我走了啊……”

  看着老头一双泥泞的大脚走出屋门,李火旺抓了抓头发,听着身后的电视机还在吵嚷,一转身把电源一关,想了想又跑到外面院坝里把一个大锅一样的天线打歪。

  这下信号也没了,看那羊蛋子怎么蹭电视机!电费又不是他交!

  羊蛋子,大名丹阳子,是这一片十里八乡出名的神神叨叨怪老头,那个时候还没有很多人了解精神病,大多数人只喊“疯子”,羊蛋子走到哪里,大人都会让小孩远远跑开:“疯子来了!快回家!”

  而据说他最出名的,是拐了小孩给他当徒弟。等小孩回去之后父母都不认他了,可能是上天看不下去,小孩的父母不认了之后,出去打工被钢筋砸死了,补恤金都落在那个小孩身上。但是那个小孩再没有父母,只有一个疯子师傅。

  这个倒霉小孩就是李火旺。

  可能是实在太惨了上面看不下去,村长让大家筹了钱买了台电视机,又出钱让李火旺上学。

  可惜再怎么可怜也不过如此了,村子穷,别说李火旺住土房子了,整个村子砖房都没有一家。

  李火旺弄掉天线,才回到屋子里穿上鞋,套上一件有些脏污和血迹的蓝白色校服,数九寒冬的天气里面只穿了一件短袖,把作业本里的钱拿着,锁上门揣好钥匙。

  他一走出院坝,一条大黄狗摇着尾巴哼哧哼哧的在他脚边窜,李火旺踢了踢,没赶走。

  “好好守家!”

  馒头好像听懂了一般,呜咽一声,乖乖巧巧地趴在门口,看着李火旺走远,尾巴还在不停地摇着。

  李火旺要走几公里的路,绕过山,到镇子上,才能打到唯一一班去火车站的班车,好在他运气不错,今天去火车站的人少,他能坐到一个靠窗的位置。

  这个时节的玉镇,是没有出太阳的天气的,要么下雨,要么阴阴沉沉,李火旺没睡觉,一直看着班车颠簸而去的风景。

  车子哐当停下,李火旺下车,这是他第一次来火车站,即使人并不多,但是也超出李火旺之前看见过的人的极限了,到处是背着被褥拎着桶的工人,穿着绿军装的乘务员拿着喇叭指挥着。

  “有序下火车!不要拥挤!”

  李火旺走到站台前,被火车里出来的人群拥挤着,忽然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胳膊撞开他,口中吼道:“别挡路!”

  “你说什么?!”

  李火旺脾气一直不好,那大汉或许也心情不好,看着眼前小鸡仔一般的单薄少年,又故意挤了挤。

  “让你他妈别挡老子的路!”

  李火旺腾的一下火冒三丈,一颗黑漆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,右脚往后退了一步。

  那男人以为这小子识趣了,翻了个白眼,嘴里骂道:“果然穷乡僻壤,什么东西都有,去!别在这里要饭!”

  显然已经是把李火旺当初火车站外面要饭的乞丐小孩了,男人还望着前面下火车的人,忽然听见四周一阵惊呼。

  “啊!”

  “拦着啊!”

  男人找到声音的来源,一瞥眼,一道飞快的影子在他面前一闪,他慌忙躲了一下,眼睛逃开了,脸却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。

  “谁——”

  他还来不及说,那道影子重重的把他撞倒在地,脖子上抵着一个冰冷沾着血腥味的东西。

  “有本事再说一遍?”

  那瞬间,人对死亡的敏感度占了上风,男人很清楚自己如果乱说,那把血红的小刀一定会刺破自己的脖子。

 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子不关好!

  “我、我……”

  忽然远处大喇叭响起,四周看热闹的人群纷纷退却。

  “哎!干什么呢!谁让你们在这里打架的!说你呢!还不下来!”

  男人以为自己得救了,大声嚷道:“救命啊!这人是个疯子!”

  却没想到脖子一凉,皮肉被划开,血滴滴答答的流下。

  “再说一遍?”

  看着李火旺动真格的,四周的乘务和警察都不敢往前,纷纷劝说。

  “有话好好说!别动手!”

  “就是啊!孩子杀人可不是开玩笑!要坐牢的!”

  “有什么事好好商量,别动手!”

  李火旺置若罔闻,他一只手掐着男人的脖子,一只手抵着刀,男人有些喘不上气,脸色发紫。

  周围人看劝解无效,两个警察一使眼色,悄悄绕到李火旺两侧,另一个警察依然在劝说着。

  “你家人父母肯定也不想看见你这样对吗?孩子,没啥大不了的……”

  听到父母,李火旺神色一动,手上的力气微微松了松,两个警察瞬间抓住时机冲上去,李火旺毕竟年纪小力气不大,来不及反抗刀就被夺走,自己也被别住手臂,重重地压在脏污泥泞的地板上。

  “老实点!哪里来的小疯子!”

  李火旺的脸被压在地板上,他压低腰正想把警察绊倒时,忽然眼前出现一双干净的白球鞋。

  视野慢慢往上,然后是牛仔裤,白外套,白净的面孔,以及一把折扇。

  “你是李火旺吧?”

  

  02

  

  诸葛渊下火车的时候,听见一阵很吵的喧闹声。

  “杀人啦!有人在东站口杀人!”

  “真的假的?什么人啊赶在火车站杀人!”

  “真的!还是个小孩!拿着把刀骇死人了!”

  东站门,那不是来接自己的人等的地方么?诸葛渊拿着箱子,逆着人流往东站门走,他来这里之前和一个老师联络过,老师许诺会在东站门接他。

  虽然他百般拒绝,奈何老师说山区路确实不好走,也就答应了,没成想东站门出了事,要是连累了那位老师派来接的人就不好了。

  没成想来到东站门,乌泱泱围着一大堆看热闹的人,他听见四周几个人说是个学生,还以为被挟持的是个学生,心里存了几分帮忙的意思,好不容易挤进去,发现挟持别人的才是一个学生。

  那男孩还穿着一身校服,身上染了不知道别人还是自己的血,被警察控制住压在地上,满脸都是不服输的戾气,像一条挨饿很多天在外的流浪狗,诸葛渊却有些心疼。

  他自毕业当老师以来,这是他第一次来山区教书,自然知道这里孩子的不容易,难免心里怜悯。

  等他看见男孩校服上简陋的校徽时,才发现居然是自己即将要去教书的学校的学生,于是立刻向警察说明,警察点头,让他先认认到底是不是。

  于是才有了询问李火旺。李火旺看着眼前人满身的白,和文质彬彬的气息,忽然猜到几分。

  果然,看的李火旺默认,诸葛渊介绍道:“你好,李同学,我是你的新老师,我叫诸葛渊,我看你很疼,不如我们先在警局谈谈吧。”

  看见一个认识李火旺的,还是个知识分子老师,几个警察都松口气,先把李火旺带到派出所,罚了医药费,签了字就让诸葛渊领走。

  这种小孩他们见多了 ,最怕没人管,有人管最好立马送走。

  诸葛渊交完钱走出去时,李火旺正在派出所的大门阶梯上坐着,门口有只黑狗不停地冲李火旺嘶吼,他堪堪坐在黑狗能咬到他的距离偏一寸,仿佛没听见一般。

  诸葛渊一过去,那黑狗忽然的不叫了,安安分分缩回狗笼里,李火旺被狗突然的安静惊醒,一抬头,诸葛渊站在他旁边。

  他在想诸葛渊会是兴师问罪还在耻笑穷山恶水时,诸葛渊却道:“你饿吗。”

  李火旺一时没反应,诸葛渊笑了笑:“老师饿了,愿意陪老师一起吃饭吗?”

  于是李火旺跟着诸葛渊走进一家馄饨店,说是馄饨,其实不过是南方的“抄手”,只是闻着香味却不遑多让,诸葛渊点了清汤的,又点了一碗红汤的。

  这个点人并不多,很快就煮好了,红汤的那碗诸葛渊递给李火旺,自己的那碗却仔仔细细挑拣出花椒和红辣椒。

  “你是诸葛渊老师?”

  “是。”

  “高老师生病了,让我来接你。”

  “嗯,怎么不吃饭?”

  李火旺摇头,从破了条口子的校服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,放在桌子上。

  “我自己给。”

  诸葛渊看着桌子上几个硬币,有一块的有五毛的,甚至还有一分的。

  李火旺像是被刺到了一般,正想收,诸葛渊忽然把硬币全部收到自己的包里。

  “那老师帮你保管了。”

  李火旺有些不自在,脑子里不知什么全是刚刚一瞥眼诸葛渊那双白净修长的手,他悄悄看了自己的手一眼,不算黑,伤疤却挺多的,还有血渍没有洗干净。

  看他发呆,诸葛渊提醒道:“李同学,再不吃要冷了。”

  “啊?哦。”

  李火旺吃东西很快,几乎是往肚子里塞和填,几句话的功夫一碗抄手就没了,而诸葛渊还在慢条斯理地选辣椒。

  两个人吃完饭,自然要回村子,李火旺熟悉的带路,在村口即将分别时,诸葛渊喊住他。

  “李同学,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可以来我住处找我。”

  他抽出随时带的笔纸,写下一个地名,寥寥几笔大气好看。

  “诸葛渊……”

  李火旺呢喃一句,走到自己家门前,看见那熟悉的红色粉笔画出来的乱七八糟的符咒,他忽然一股怒气上涌。

  “怎么看门的!”

  趴在门口的馒头原本开心的上蹿下跳摇尾巴,听见李火旺这么一句又耷拉下耳朵。

  不用想,肯定又是丹阳子。李火旺颓然地走进院门卡上锁,为了省电费他没开灯,点着一盏老旧的煤油灯。

  地板和墙壁都是土,唯一一间卧室有一家铁丝网床,是曾经丹阳子被抓去医院,出院时院长送的,一碰便嘎吱嘎吱乱响。

  李火旺躺在床上,望着外面的星野,少见的睡不着。

  那个诸葛渊,到底是个什么人呢?为什么想要帮他?

  

  ——tbc——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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